【白色强人/双Y】 心之归处-24
叶晴和陆明一起来到医发局。卫生局局长想要了解内地实习生的情况，马丁于是将各方代表聚集到医发局，进行一场小型交流会。作为医发局的主席，马丁也是推动两岸医疗资质互认的主力之一。他在交流会上进行了开场发言，特别表扬了明成北在其中发挥的作用。
卫生局局长在交流会上听取各方发言，了解工作中遇到的实际问题。他是一位有雄心的官员，想要在任期内完成几项漂亮的工作，在履历表里填写更多政绩。两岸由医学生交流实习开始，从而实现两岸共同行医，这是他的期待。他很满意明成北这第一批实习生，微笑听着实习汇报。
会议临近结束，马丁和叶晴的位置的挨着，他见会议最重要的部分已经完成，悄悄和叶晴耳语，两个人暂时离开了会场。
两个人走到安静的走廊角落，叶晴高跟鞋落地，站直身体，不解问：“什么事？”
马丁：“听说，你和YT在重拟药研中心的草案？”
叶晴没有否认，“你也应该认同这个理念，政府成立药研中心是大趋势，上一次草案的失败不代表这个草案本身有问题。”
马丁托腮，意味不明，“你认识Felix？听没听说，SM想要在香港成立药研中心？”
叶晴：“我和YT在纽约的时候，见过他，听他提起过这个计划。难道，他们已经开始了？”
马丁双手插兜，避开叶晴审问的目光，“Felix找到了几位议员，这些议员私下和我交流过这个问题，还邀请我有时间一起见面详谈。”
叶晴愁眉，劝阻马丁，“马丁，你作为医发局主席，也知道当初我的草案是怎么流产的。资本家是不会做慈善的！这样的亏我们不能吃第二次。政府将药物研发拿到自己手里，才能更好的服务市民，控制医疗成本。”
马丁：“我明白你和YT的立场。这一次，SM公司是有备而来，他们已经取得了几位议员的支持，商务部门不会拒绝这笔投资。”
叶晴靠近，压迫感让马丁微微皱眉，叶晴微笑，“马丁，我们是医务人员，考虑的事情应该和商务部门不同，你说对吗。”
马丁轻咳一声，低头，然后正视叶晴，“我知道你的态度了。这件事，我们改天坐下细说。”
卫生局局长听说陆明是实习生代表，于是让陆明多谈谈。陆明第一次和政府官员打交道，紧张了起来，但随即想到，香港的卫生局还未必有对内地医学生的管理权，也就慢慢平静下来。他讲了几个印象深刻的病人，还是以夸奖明城北为主。
叶晴回到会议室，听到陆明在说结语，“健康所系，性命相托。我们医学生会牢记誓言，以救死扶伤为己任，努力前行。”
会议结束，叶晴和陆明一起回到明成北。明成北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下，和医发局内庄严压抑的气氛相距甚远。叶晴有些恍惚，为什么直面生死的医院，竟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温暖。
走去大楼的路上，叶晴好奇问，“健康所系，性命相托。这是你们学校的誓词？”健康所系，性命相托八个字，她第一次听到，立刻感到身为医生的自己责任重大。
陆明看着明成北耸立的大楼，来往的白大褂医护人员，开口背诵，语气平淡中透着坚定，“健康所系，性命相托。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，谨庄严宣誓：我志愿献身医学，热爱祖国，忠于人民，恪守医德，尊师守纪，刻苦钻研，孜孜不倦，精益求精，全面发展。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，助健康之完美，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，救死扶伤，不辞艰辛，执着追求，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。”
叶晴听完，接口背诵，“I will practice my profession with conscience and dignity. The health of my patients will be my number one consideration。”每个医学生都会进行宣誓，医学的神圣一代代传承，医学笼罩在神秘而伟大的光环中，让人不忍玷污。叶晴不会忘记自己宣誓时的紧张和赤诚，那份心底里的认同感让她将誓言记到了现在。
同为医生，叶晴半是玩笑半是好奇，“你们的誓言倒是很有特色。”
陆明有些猜到她的意思，他斟酌一下说，“科学无国界，但科学家有祖国。我想，这不妨碍我maintain the utmost respect for human life。”
叶晴点头，“不管是哪里的医生，我想，都有一个朴素的信念，救人。”
陆明：“在生命面前，很多分歧都不重要了。”
叶晴想起那些政客和资本家，感慨道：“希望有一天大家都这样想。”
两个人一起漫步，走进明成北的大楼。
吕霭宁来到急诊室送报告。在护士台，汪护士长收好报告，继续去安排护士们的工作。苏怡和李文信一起走过来和吕霭宁打招呼。
李文信见程洛雯的两个好姐妹都在，装作随意的开口，“你们最近有没有见Kennis？”
吕霭宁摇头，“约她出来，她说最近工作忙。”
苏怡微微愁眉，“她说明心医院有一个实验对象要跟进，最近不来明城北。”
这理由听上去非常合理，李文信却也不得不想，这是不是在躲自己。自己那天实在是唐突，如果程洛雯一直这样躲着自己，那还怎样帮助她。
李文信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三位女士的友谊上，他提议，“这么久没一起喝酒，改天约上Kennis一起啊。”
吕霭宁喜欢聚会，点头答应，“最近这么忙，是要放松一下。”
苏怡眼光一闪，看看李文信，“你不会是想拿我们做理由，约Kennis出来吧。”
吕霭宁闻到八卦的味道，凑热闹打趣，“vincent，你不会是在世界医护团的时候就喜欢上Kennis了？然后在香港重逢，发现Kennis还是那样光彩动人，打算追求人家。”
李文信当然不会把程洛雯有可能患上PTSD的事情说出去。他露出笑容，有些玩世不恭，却又让人不感觉轻浮，“Kennis这么好，谁追求她都正常啊。”
苏怡笑着指指他，“我好姐妹眼光可是非常高，你勇气可嘉，我选择看戏。”
吕霭宁咦了一声，“你的黑历史我要提前告诉Kennis。”
李文信苦笑，“两位对我还真是不客气。”
三个人说笑间，汪护士长接完了一个电话。汪护士长大声喊住余湛琛，“琛哥，工地发生事故，现场有三名工人受伤，其中一个有颅外伤，需要神经外科同事支援。”
余湛琛走到护士台，苏怡等三人也聚到余湛琛身边。余湛琛多问了几句现场情况，叫护士长准备救护车。
余湛琛看了眼他们三个，吕霭宁马上说：“琛哥，我去吧，不是说需要神经外科嘛。”
吕霭宁有过出外勤的经验，余湛琛点头答应。李文信跟着说：“我和Yan一起吧，她一个女仔太危险。”
余湛琛于是安排了他们两个上救护车。
临出发前，吕霭宁给杨逸滔打了电话。
杨逸滔正在和叶晴开小会，听完吕霭宁的汇报，眉头微皱。心里清楚吕霭宁完全可以独自处理这样的危险的工地现场救护，但还是担心她的安全。他相信她的判断，嘱托一句“注意安全。”，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。
叶晴关切的眼光望过来，杨逸滔解释：“工地发生事故，Yan和vincent上了救护车，赶过去处理。”
明成北对这类事故都有预案，这次的伤亡也不大，所以两位院长就没有选择去一线坐镇。
办公室里，两个人继续讨论SM公司想要在香港成立药研中心的消息。
叶晴对马丁暧昧不明的态度很是忧心，“医发局要是支持这个方案，那我们药研中心的草案要胎死腹中了。”
杨逸滔变得异常严肃，“我们这个温主席，从来不介意当一个墙头草。我们不能靠医发局来截停SM公司的计划。我会联系吴议员，让他和他的党友坚持立场，那样即使走到立法会，这个药研中心也不会被通过。”
叶晴：“有企业来香港投资，还是花大价钱建立研发中心，想想建成后带来的就业和税收，香港政府很难拒绝。药物研发领域已经形成成熟的机制和流程，几大厂商都占有稳定的市场，政府下场已经越来越困难。要是香港的药价完全由药厂掌控，对政府和病人都是灾难。一个是短期巨大的利益，一个是未来可能会形成的风险，政府也会很难选择。”
杨逸滔：“都知道应该选择难却正确的道路，但往往脚步都会走向那条容易走的死路。政府被资本裹挟的例子还少吗，但政客们在乎嘛。他们不在乎，我们就要替他们在乎。总要有人站出来，那为什么不是我？”
叶晴颇为感佩地看着这位冷峻的院长，他面无表情，眼中甚至有一丝冷酷，却在做着最热血的事情。“我会全力支持你。”
杨逸滔：“你继续准备药研中心的草案，不能被他们影响我们自己的脚步。SM公司进驻香港是大事，不会没有一点波折，我们先静观其变。”
发生事故的工地已经被警察拉起了警戒线，身穿制服的警察们在疏导往来车辆和人群，维持秩序。消防队员也早已赶到，在清理现场。救护车到达，医护人员下车，奔向工地的负责人。负责人快步将他们引到事故现场，伤员均有不同程度的骨折，所以工地人员不敢贸然搬动。李文信带着护士走向最近处的一位伤员，检查伤员伤势。吕霭宁冲到有明显颅外伤的伤者面前，蹲下身子，评估伤员的昏迷指数。
吕霭宁动作迅速的做了基础检查，和护士一起先进行了止血处理。伤者生命体征能坚持到医院，于是吕霭宁安排护士迅速转移伤员回医院进行手术。
伤者都被抬上了担架，吕霭宁通知Ben准备手术室，将伤者情况汇报给他，让他主刀手术。吕霭宁稍微放松一些，挎着救援包向救护车走。地面上是坍塌下来的混凝土板，坑坑洼洼，不少钢筋外漏。吕霭宁小心的一步步踏着，最后几步时，脚下踩空，还被一块混凝土块砸到了脚。
李文信手疾眼快，在后面扶住她，“小心点啊。”
吕霭宁借着他的力走到了平地上，愁眉揉揉自己的脚和小腿。李文信搀扶她，关心问到：“没事吧？”
吕霭宁摆摆手，“没事，只是被砸了一下。”
李文信想到苏怡和程洛雯，自言自语，“我可不想再见到有人在我面前受伤了。”
吕霭宁好奇追问，“谁受伤？”
李文信连忙转移话题，“走啦，上救护车。”
工地的伤员被及时转移到医院，相关科室的医护人员推着伤者进了手术室。
杨逸滔听说神经外科接收了一位伤员，于是走去手术室，想去了解下伤者具体情况。在手术室外的走廊，他遇到了吕霭宁。
杨逸滔紧赶几步，“Yan。”
吕霭宁向他走进几步，微笑，“YT。”她简明扼要的汇报完伤员的情况，最后还不忘解释“我把手术交给Ben负责了，因为我下午有手术排班。”
杨逸滔点点头，认可了吕霭宁的安排，转而看向她的脚，“你脚受伤了？”
吕霭宁安慰他，“不要紧的，只是不小心被砸了一下。”
杨逸滔愁眉：“我陪你去骨科看看，万一有骨裂呢。”
吕霭宁连忙蹦跳几步，展示自己行动自如，“有事我会去骨科报道的。”
杨逸滔止住她活泼的动作，“你小心些。”
吕霭宁摇摇他手臂，凑近，“事故不大，但记者还是会来采访，你去忙吧，我也回办公室休息一下，准备下面的手术。”
杨逸滔看看她脚，叮嘱她，“有不舒服不要忍着。”
吕霭宁做了一个OK的手势，目送杨逸滔离开。
一天的工作结束，吕霭宁这才仔细处理脚步的淤青。脚部不再肿痛，小腿和脚部的淤青却没那么快消散。她想起家里有一瓶药油，于是找出来，准备涂抹按摩，活血化瘀。
杨逸滔收拾完家务，就看到吕霭宁坐在沙发上，拧开药油。
杨逸滔问道味道，走过去，在她手里抽走，“红花油？”
吕霭宁伸出腿，“淤青好难看，用这个消散的快一些。”
杨逸滔坐在她旁边，将药油倾倒一点在自己手里，准备亲自给她揉开淤血。
吕霭宁捂嘴笑了一声，“麻烦你今晚客串一下中医。”
杨逸滔开玩笑说：“权当是安慰剂了。”
杨逸滔搓手的动作一顿，抬头望向吕霭宁：“今天几号？”
“25。”
杨逸滔将她腿放好，“你在这等我一下，什么都别做。”
吕霭宁不解地看着杨逸滔快步走向卧室。
不多时，杨逸滔拿着一个小盒子回来，颇为紧张地递给吕霭宁。
吕霭宁嘴里唠叨，“什么啊，神神秘秘。”看到小盒子上印刷的精美字体，又惊又喜，看向杨逸滔，无声地问，“真的有了？”
杨逸滔脸上是紧张又期待的喜色，“去试试。”
吕霭宁进了卫生局，杨逸滔在外面徘徊，脑中一下子涌进太多事，他不知该思考哪一件，只能这样做着机械的动作来让自己冷静一下。从决定开始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，杨逸滔就在做心里建设。他准备好验孕棒，预备这一天的到来，预想了很多种情景，却不包含今晚这样的意外。他无数次想过自己和吕霭宁忙碌的工作，怀孕时有可能的发生意外，婴儿时期的照顾，亲子关系的培养，孩子的升学……每一件事都比一场手术复杂。他本以为有足够的时间准备，却不想，这个小生命悄然来临。想到这，他笑了一下，生活中，有什么事会在你准备好后才发生呢？
卫生间门被打开，吕霭宁面无表情地出来，背着手。
“怎么样？”杨逸滔站到她面前，小心翼翼地问。
吕霭宁望着他不说话，杨逸滔转而安慰说：“没有也没关系，我继续给你擦药油。”
吕霭宁看着他局促的样子，笑了起来，拿出验孕棒，向他展示那两条红线，“我有了。”
仿佛一切尘埃落定，杨逸滔内心的焦灼不再，竟变得出奇地宁静。
他抱住吕霭宁，想说的话有很多，到了嘴边，化为一句谢谢。
谢谢你，让我知道，生活可以比幸福更幸福。
健康所系，性命相托……：我国高教司版的医学生誓词。比较短，就全文摘抄了。
I will ……one consideration：我会凭我的良知和尊严行医救人，病人的健康将会是我首要的顾念（医生誓言或者说希波克拉底誓言有很多版本，摘抄了最常见的一版其中的一小段。）
让大家久等了。我努力，尽量保证每周一更，争取两更。
评论(44)